大概由幾年前開始,香港啲報紙日日都有廣告教人英文正音、廣東話正音。我先後見過三個賣好多廣告嘅英文課程,一個叫做Be a Native Speaker("唯有IPA國際音標"),一個係Siu Sir(siu82english)嘅Speak English like a Native,仲有一個叫做"「港式英語」錯漏百出 – 在職者必須摒除各種「英語謬誤」"。好多人想學好外文,求勝心切,所以就有呢類課程嘅市場,可以理解。首先要解題嘅話,可以講Native Speaker係一個幾複雜嘅概念,本身同社會語言學有相當大關係,但係好難有好科學嘅討論,呢點日後再講。點都好,平時好多人都會問幾個問題。
- 點解已發育/長大嘅人外語嘅發音/口音,往往唔能夠同Native Speaker/外國人比較?
- 點解我點講英文都唔夠外國人(包括英文唔係母語嘅西方人)流利?
- 已發育嘅人係咪聽覺唔夠未發育嘅人靈敏?
- 有無可能第二語言程度可以媲美Native Speaker?
響呢啲問題度,有無讀語言學嘅人都好多爭議,其實學術界都無定論。畀人拋得最多嘅名詞叫做Critical period(關鍵期),同埋Critical Period Hypothesis(可以譯成"關鍵期假說",下稱CPH)。根據Yale(p165, 2010)嘅描述,CPH意思係:孩童時期,腦部最能夠接收輸入(input)同埋學語言,一般稱為關鍵期。一般認為關鍵期由出世到青春期為止,如果一個細路青春期之前無習得(acquire)任何語言,日後佢可能發覺幾乎無可能學到語言。之後佢舉個例子係Genie,一個所謂"野孩子"。佢十幾年嚟生活都與世隔絕,結果有實驗指佢由於缺乏語言訓練,喺被人發現,帶返去醫院、其他屋企人同療養院後,仍然未能完全學會語言,即係有語言缺陷。不過,由於呢個個案本身涉及虐兒、精神同腦部等心理、生理問題,好多嘢都有唔少爭議。CPH顧名思義只係一個假設,唔一定係永恆事實。
以上係第一語言習得(first language acquisition)嘅情況。好多研究都將CPH同第二語言習得(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)相提並論。講得最多有幾個現象:一,學第二語言(喺呢度相等於外語)嘅人好少可以達到Native speaker(母語者)程度,細細個學外文嘅人表現往往又比年紀較大嘅好。二,好多學外語嘅人講唔到母語者口音,口語都唔夠人哋流利。三,好多學外語嘅人語法知識唔及母語者,例如講嘢錯語法,寫嘢又錯等等。呢個CPH涉及大量研究同爭議,未能盡錄。最主要嚟講,有三個問題我哋可以集中諗諗。
- 學外語嘅人對外語發音有幾靈敏?會唔會孩童時代、青春期、成年時期都有分別?
- 社會因素對學外語有幾大影響?
- 接觸外語嘅量同時間點影響發音、語法以至整體水準?
第一個問題涉及語音嘅聽力。我睇過嘅研究通常講,出世之後,有一段時間嬰兒對音素(phoneme)嘅聽力係特別敏感,所以好快聽得明講得出正確發音。但係好快就唔再敏感,喺有唔同聲音嘅世界,佢只係聽得明一小撮聲音係"有意思"嘅,即係母語音素,其餘都只係音樂/噪音。一般嚟講,一個小朋友四五歲時已經學識母語,包括音素同埋整體語音系統(phonology)。由一張白紙變成一幅圖畫,佢個語音記憶已經有咗一套完整系統,好可能從此對其他語言嘅語音唔再敏感。日後想學嘅話,就需要比較專注去練發音,"重新"認識母語無嘅語音。好多人以為過咗青春期/成年就學唔到,其實都唔係,大把人甚至成年後先學外文,一樣有機會學到準確發音。第二個就係講緊學外文嘅環境。有別於母語環境,就算你小朋友時候已經學英文,未必身邊教英文嘅都係所謂Native speaker。而如果你成年後先學,好可能面對外國人,最先面對係文化差異同社交問題。唔同文化、語言、種族背景嘅人去同一個外國學外文,往往際遇都唔同。第二同三個問題都同input夠唔夠有關,往往好少人可以對外語多得過母語。
以上提出咗好多語言習得嘅問題,下次會集中解釋Native Speaker呢個概念。
Reference: Yule, G. (2010). The study of language. Cambridge, UK: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.
我認為phoneme 呢個概念並唔係將聲音分開做「語言」、「非語言」
因為呢樣嘢喺未建立到phoneme 之前已經做咗。
phoneme嘅劃分定型之前同定型之後嘅分別,我覺得係噉嘅:
oooooooooo
巴 趴 花
假設呢啲係唔同嘅聲音,全部都係一個語言可以有嘅聲
(就當係vot好短嘅「巴」,去到「趴」,再去到「花」)
正常嘅廣東話speaker唔會發到/分到 「巴」同「趴」之間有咩in-between嘅音,但係 phoneme 未完全劃分之前嘅BB仔係分到嘅,所以對於佢哋嚟講,上面白色嘅圓圈係獨立嘅單位。
到到差唔多十個月大,佢哋慢慢學識將聲音分做唔同group嗰陣,佢哋就會慢慢建立每一個聲音嘅range
@@@@@ooooo
巴
ooo@@@@@oo
趴
ooooooo@@@
花
佢哋聽到嘅都係嗰個range嘅聲音,只不過係做唔到原本太微細嘅劃分,而係將呢個range嘅嘢分做幾個category。有 category 呢個概念嗰一刻,個細路仔嘅 phonemic inventory 就叫做固定喇。
我都明白好似b、送氣b同埋P係比較嘅音,但係一樣大把唔同背景嘅人都學唔好外文嘅呢類"類似"嘅讀音。
但係有唔少係例如我講廣東話咁多年,甚至學過其他語言,都未聽過嘅音素。好似trill係好多語言都無嘅,好多人都要重新學。甚至有trill嘅語言,唔少母語者自己都讀唔到。我諗呢啲都可以係幼兒期教到,但係trill咁特別,又唔似可以用母語音嘅continuum做基礎:
@@@@@ooooo
巴
ooo@@@@@oo
趴
ooooooo@@@
/ra/
(r係alveolar trill)
上面咁嘅圖唔通都存在?
短答--存在。
但係再遠少少。trill 呢啲對於我哋嚟講可能係一開歸類咗做non-linguistic sound 嘅聲音,所以完全冇同既有嘅聲音重疊。
至於點解學外語嘅時候,自己語言有嘅contrast 都一樣咁難學,原因好簡單,因為學新嘢易,但係改舊嘢就好難。想像吓你本身係一個區分 p 同 ph 嘅speakers
p : xx@@@@@@@oooo
ph: xxooooo@@@@@@
你要學一隻新語言,佢區分 b, p, ph
b : @@@@@oooooooo
p : oooo@@@@@oooo
ph: oooooooo@@@@@
而家你唔只要學多一樣嘢,仲要調整埋本身其餘兩個音。即係話,你隻耳仔嘅resolution 要好高好高,先至有辦法分到呢隻新語言嘅 p 同 ph。